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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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在李嘉賜的提議下，日理萬機的晏首輔去了上京最大的茶樓品茶。
像這樣的茶樓，一樓自然缺不了口若懸河的說書先生。
茶香裊裊裏，晏之緒坐在獨立的廂房中，聽著下面的說書先生滔滔不絕，講的正是盛明安嫁女的事。
“那盛老爺當真不是個東西，活該被萬人唾罵，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竟不顧自己女兒的意願，強行為她求親首輔。”
“那首輔說是冷面閻王也不為過，視人如草芥，手段毒辣，加上他有著眾人皆知的那個毛病，那盛二小姐自從知道要嫁過去之後，日日啼哭不已，差點哭瞎了眼！”
“可憐這樣一朵上京盛名的嬌花，就要摧折於此咯。現在諸位也就聽個樂子，恐怕婚後不久，便能聽到盛二小姐的死訊了……可憐可悲可嘆……”
坐下一片唏噓感慨聲，不是罵盛明安的，就是憐憫盛姝身世的，再有幾個狗膽包天的人罵一罵辣手摧花的晏之緒。
晏之緒面無表情地飲下一口茶。
李嘉賜饒有興致地從衣袖中拿出沈甸甸的一錠銀子丟到宋夏手裏，揚聲道：“看賞！給小爺把賞錢送下去。”
見宋夏領命離開後，李嘉賜不懷好意地看向晏之緒，故意問道：“方才那說書人的話首輔也聽到了，他那樣罵你，首輔不打算砸他場子？”
晏之緒瞥他一眼：“如何罵我？”
李嘉賜：“……”
他總也不能把那群人罵晏之緒的話當著正主的面兒覆述一遍。
於是李嘉賜果斷地換了一個話由，他笑瞇瞇地將方才說書先生的話添油加醋覆述了一遍：
“那盛二小姐聽說要嫁給你，夜夜哭啼，連眼睛都快哭瞎了？嘖，這哪裏是結親，分明是造孽啊。”
晏之緒輕輕摩挲了一下白瓷茶盞的杯沿，徐徐開口：“我並不在意。”
說罷，他從衣袖中取出這盞茶的銀兩放下，轉身離開。
李嘉賜目光在晏之緒放在端起的茶盞上停留，看到那茶盞內微漾的水紋，摸著下巴“嘖”了一聲。
本以為要娶妻的首輔多了幾分人情，如今看來也並非如此。
他朝著剛剛進來的宋夏說道：“你說，首輔忽然樂意娶那個盛府小美人，到底是為了什麽？該不會真的像坊市說的那般，娶回府就是為了摧折她吧？”
宋夏聞言，小心翼翼地說道：“或許是因為……那姑娘生的好看？”
二皇子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非也。往後不就知道了，我對盛姝更有興趣了，只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據外界傳聞，因為晏之緒好不容易答應了盛明安的結親，加上盛明安十萬火急想把自己和首輔綁在同一條船上，所以十萬火急地想要將盛姝給嫁出去。
因此晏之緒和盛姝的婚期，定在一個月後。
因為太倉促，又因為太突然，這件事瞬間成為上京眾人最津津樂道的事情。
昨日晏之緒從茶樓回去便繼續批閱奏折，和往常無二地卯時起身。
從左右掖們入內，自奉天門外等候時，晏之緒聽見不遠處幾位官員口中提及自己的名姓。
身為一朝首輔，被人反覆提及並不是一件稀奇事，晏之緒站在墻外不再向前，以免相見徒增尷尬。
卻不曾想是不是幾位老頭子官員年歲已高，越發嘴碎起來，竟是提起了晏之緒的婚事。
“我看晏首輔也是瞧上了盛家那小姑娘的美貌，那小姑娘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昨日我在大理寺瞧見再次被提審的盛明安，看起來盛明安臉色不好，估計他女兒在府裏沒少鬧。”
“鬧騰還是輕的，想想我們這些老家夥都不敢在晏首輔面前造次，那小姑娘還不知道要被嚇成什麽模樣。”
“可惜了，我聽我夫人說，這盛姝還是什麽……上京城第一美人，恐怕以後就要慢慢枯萎在晏之緒手裏了。”
晏之緒站在宮墻之外，將這些官員的話盡收耳中，神色晦暗不明。
畢驍跟在晏之緒身後，暗道這群老頭子真是眼瞎，連首輔來了都不知道，一邊斟酌著語句道：
“首輔的婚事引發那麽大的風波，世人只想傳播他們認為的，誇大其詞再正常不過。以盛二小姐的上心程度，必然不是眾人所說的那樣。”
晏之緒薄唇微抿，涼涼地掃了畢驍一眼。
四周頓時冷颼颼，畢驍暗罵自己嘴賤。
倘若他不描補這幾句，首輔或許還不覺得那些人所言是真，但連自己都這麽說，像極了欲蓋彌彰。
不過晏之緒素來對萬事都是提不起興致的淡漠，所以畢驍也看不出來晏之緒到底在想什麽。
不過有一件事畢驍倒是說的沒錯，以盛姝對婚事的上心程度，事實當然不是眾人所想的那樣。
因為盛姝這場突如其來的婚事，盛府之內算是鬧翻了天。
柳夫人是繼室，對盛姝的婚事操辦自然不太真心，但是盛姝要嫁的人是當朝首輔，柳夫人不得不忍痛割肉從盛府私庫裏取一些珍貴的東西給盛姝添做嫁妝。
這等能狐假虎威的時機太好，盛姝自然不可能乖乖聽話，反而故意鬧騰了一場，不僅讓柳夫人把盛姝親生母親的嫁妝全部吐出來，甚至還被迫添了兩個地段極佳的鋪子。
柳夫人氣得要嘔血，整日裏都擺著一張喪門星的臉，盛姝只覺得好笑，也不常露面，反而是悶在院子裏繡著東西。
轉眼就到了盛姝出嫁前日，身為手帕交的薛謠前來添妝。
她沒讓多寧和三柒通傳，只是倚在門框上無聲地觀察著盛姝。
盛姝在窗前繡著荷包，融融的日光在她身上打上一層淺暈，她長長的睫羽低垂，眼眸專註地看著手中荷包，朱唇染著淺笑，看起來十分滿足。
站了片刻盛姝都沒有任何反應，薛謠忍不住低咳了一聲。
這一聲才驚醒了盛姝，她擡眸向外看了一眼，忍不住揚唇笑了起來，站起來去握薛謠的手：“阿謠！”
薛謠無奈笑了一下：“你這裏倒是一片歲月靜好，但是上京城關於你的風言風語已經傳瘋了，這段時日見不到你，我還擔心了好久。”
盛姝不由好奇地眨了眨眼：“上京都怎麽傳我的？”
她這些時日安心備嫁，神清氣爽，倒也沒怎麽關註府外的事情。不過她隱隱約約是能猜測到外面到底是怎樣傳的。
薛謠便繪聲繪色地模仿那說書先生的語氣講了起來：“那盛二小姐自從知道要嫁過去之後，日日啼哭不已，差點哭瞎了眼！”
盛姝沒忍住，笑彎了眼。
她本就生的好看，這般發自內心的笑容更是美得驚心動魄。薛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由衷地感慨道：“看你備嫁的時候這樣開懷，我也就放心了。”
“對了，”盛姝像是想到了什麽，慢聲細語地叮嚀道，“但是你在外面最好裝作我過得不太好的模樣，表情哀愁一些。”
薛謠不太懂朝堂上那些彎彎繞繞，忍不住問道：“為什麽？”
“因為我父親目前還在工部的案子裏，只有看起來是我被強行嫁給晏之緒，才能最大程度降低盛府與首輔府提前暗通款曲的嫌疑，將影響降到最低。”盛姝也沒隱瞞，直接告訴了薛謠。
雖然薛謠有些搞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見盛姝的神色那麽嚴肅，連連點頭允諾。
盛姝和晏之緒成婚的日子轉眼便到了。
對於晏之緒的婚禮，雖然看不清聖上的態度，但確實給足了晏之緒面子。
因為時日太緊，婚服都是聖上親口吩咐宮中尚衣局的人督辦，甚是奢華。
盛姝昨夜滿心歡喜與緊張，還沒怎麽入睡就被婢女拎起來上妝。
不知折騰了多久，盛姝終於上妝完畢。
她的模樣本就殊色艷麗，如今身穿正紅金絲綴珠的婚服，長長的裙擺拖在身後，頭上富麗堂皇的紅玉頭面襯得她妖冶如魅，朱唇一點，肌膚欺霜賽雪，生生叫人看直了眼。
有不少湊熱鬧前來給盛姝添妝的世家小姐，看著盛姝的樣子，既是嫉妒又是憐憫。
不愧是晏首輔也願意娶的人，上京第一美人的名號不是白叫的，但是這樣美的嬌花，也不知入了首輔府之後能活過幾時……
晏之緒雖然在傳說中各種不近人情，但依舊是親自來迎親的。
他的氣場太強大，神色平靜地站在那裏就無人敢靠近，因此這迎親之事要多順利就有多順利。
但盛姝隱隱從旁人的閑談中聽到，今日的晏之緒甚是俊逸。
實際上晏之緒那張臉非常賞心悅目，只不過關於他的傳言妖魔化了他，使得無數人都忽視了他那張臉。
今日或許是因為結婚，“新郎”這個身份讓這位素日高高在上的首輔也多了人間煙火，眾人也忍不住稍稍放肆了一些。
聽到這些關於晏之緒的評價，盛姝也想看一看他今日的模樣，可惜蓋頭所用的材質甚好，一點光都不透，更不必說朝外看東西了。
盛姝被迎出府的時候，盛府外的哀嚎聲簡直要掩過喜樂。
上京有名的美人，從這一刻起，就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多少少年郎心碎當場。
這些事情盛姝都不甚在意，她坐在花轎之中，聽著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只覺得內心一片寧靜。
在盛府那些年被迫隱忍的委屈都過去了，從今日開始，她即將迎來嶄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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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嘉賜的提議下，日理萬機的晏首輔去了上京最大的茶樓品茶。
像這樣的茶樓，一樓自然缺不了口若懸河的說書先生。
茶香裊裊裏，晏之緒坐在獨立的廂房中，聽著下面的說書先生滔滔不絕，講的正是盛明安嫁女的事。
“那盛老爺當真不是個東西，活該被萬人唾罵，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竟不顧自己女兒的意願，強行為她求親首輔。”
“那首輔說是冷面閻王也不為過，視人如草芥，手段毒辣，加上他有著眾人皆知的那個毛病，那盛二小姐自從知道要嫁過去之後，日日啼哭不已，差點哭瞎了眼！”
“可憐這樣一朵上京盛名的嬌花，就要摧折於此咯。現在諸位也就聽個樂子，恐怕婚後不久，便能聽到盛二小姐的死訊了……可憐可悲可嘆……”
坐下一片唏噓感慨聲，不是罵盛明安的，就是憐憫盛姝身世的，再有幾個狗膽包天的人罵一罵辣手摧花的晏之緒。
晏之緒面無表情地飲下一口茶。
李嘉賜饒有興致地從衣袖中拿出沈甸甸的一錠銀子丟到宋夏手裏，揚聲道：“看賞！給小爺把賞錢送下去。”
見宋夏領命離開後，李嘉賜不懷好意地看向晏之緒，故意問道：“方才那說書人的話首輔也聽到了，他那樣罵你，首輔不打算砸他場子？”
晏之緒瞥他一眼：“如何罵我？”
李嘉賜：“……”
他總也不能把那群人罵晏之緒的話當著正主的面兒覆述一遍。
於是李嘉賜果斷地換了一個話由，他笑瞇瞇地將方才說書先生的話添油加醋覆述了一遍：
“那盛二小姐聽說要嫁給你，夜夜哭啼，連眼睛都快哭瞎了？嘖，這哪裏是結親，分明是造孽啊。”
晏之緒輕輕摩挲了一下白瓷茶盞的杯沿，徐徐開口：“我並不在意。”
說罷，他從衣袖中取出這盞茶的銀兩放下，轉身離開。
李嘉賜目光在晏之緒放在端起的茶盞上停留，看到那茶盞內微漾的水紋，摸著下巴“嘖”了一聲。
本以為要娶妻的首輔多了幾分人情，如今看來也並非如此。
他朝著剛剛進來的宋夏說道：“你說，首輔忽然樂意娶那個盛府小美人，到底是為了什麽？該不會真的像坊市說的那般，娶回府就是為了摧折她吧？”
宋夏聞言，小心翼翼地說道：“或許是因為……那姑娘生的好看？”
二皇子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非也。往後不就知道了，我對盛姝更有興趣了，只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據外界傳聞，因為晏之緒好不容易答應了盛明安的結親，加上盛明安十萬火急想把自己和首輔綁在同一條船上，所以十萬火急地想要將盛姝給嫁出去。
因此晏之緒和盛姝的婚期，定在一個月後。
因為太倉促，又因為太突然，這件事瞬間成為上京眾人最津津樂道的事情。
昨日晏之緒從茶樓回去便繼續批閱奏折，和往常無二地卯時起身。
從左右掖們入內，自奉天門外等候時，晏之緒聽見不遠處幾位官員口中提及自己的名姓。
身為一朝首輔，被人反覆提及並不是一件稀奇事，晏之緒站在墻外不再向前，以免相見徒增尷尬。
卻不曾想是不是幾位老頭子官員年歲已高，越發嘴碎起來，竟是提起了晏之緒的婚事。
“我看晏首輔也是瞧上了盛家那小姑娘的美貌，那小姑娘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昨日我在大理寺瞧見再次被提審的盛明安，看起來盛明安臉色不好，估計他女兒在府裏沒少鬧。”
“鬧騰還是輕的，想想我們這些老家夥都不敢在晏首輔面前造次，那小姑娘還不知道要被嚇成什麽模樣。”
“可惜了，我聽我夫人說，這盛姝還是什麽……上京城第一美人，恐怕以後就要慢慢枯萎在晏之緒手裏了。”
晏之緒站在宮墻之外，將這些官員的話盡收耳中，神色晦暗不明。
畢驍跟在晏之緒身後，暗道這群老頭子真是眼瞎，連首輔來了都不知道，一邊斟酌著語句道：
“首輔的婚事引發那麽大的風波，世人只想傳播他們認為的，誇大其詞再正常不過。以盛二小姐的上心程度，必然不是眾人所說的那樣。”
晏之緒薄唇微抿，涼涼地掃了畢驍一眼。
四周頓時冷颼颼，畢驍暗罵自己嘴賤。
倘若他不描補這幾句，首輔或許還不覺得那些人所言是真，但連自己都這麽說，像極了欲蓋彌彰。
不過晏之緒素來對萬事都是提不起興致的淡漠，所以畢驍也看不出來晏之緒到底在想什麽。
不過有一件事畢驍倒是說的沒錯，以盛姝對婚事的上心程度，事實當然不是眾人所想的那樣。
因為盛姝這場突如其來的婚事，盛府之內算是鬧翻了天。
柳夫人是繼室，對盛姝的婚事操辦自然不太真心，但是盛姝要嫁的人是當朝首輔，柳夫人不得不忍痛割肉從盛府私庫裏取一些珍貴的東西給盛姝添做嫁妝。
這等能狐假虎威的時機太好，盛姝自然不可能乖乖聽話，反而故意鬧騰了一場，不僅讓柳夫人把盛姝親生母親的嫁妝全部吐出來，甚至還被迫添了兩個地段極佳的鋪子。
柳夫人氣得要嘔血，整日裏都擺著一張喪門星的臉，盛姝只覺得好笑，也不常露面，反而是悶在院子裏繡著東西。
轉眼就到了盛姝出嫁前日，身為手帕交的薛謠前來添妝。
她沒讓多寧和三柒通傳，只是倚在門框上無聲地觀察著盛姝。
盛姝在窗前繡著荷包，融融的日光在她身上打上一層淺暈，她長長的睫羽低垂，眼眸專註地看著手中荷包，朱唇染著淺笑，看起來十分滿足。
站了片刻盛姝都沒有任何反應，薛謠忍不住低咳了一聲。
這一聲才驚醒了盛姝，她擡眸向外看了一眼，忍不住揚唇笑了起來，站起來去握薛謠的手：“阿謠！”
薛謠無奈笑了一下：“你這裏倒是一片歲月靜好，但是上京城關於你的風言風語已經傳瘋了，這段時日見不到你，我還擔心了好久。”
盛姝不由好奇地眨了眨眼：“上京都怎麽傳我的？”
她這些時日安心備嫁，神清氣爽，倒也沒怎麽關註府外的事情。不過她隱隱約約是能猜測到外面到底是怎樣傳的。
薛謠便繪聲繪色地模仿那說書先生的語氣講了起來：“那盛二小姐自從知道要嫁過去之後，日日啼哭不已，差點哭瞎了眼！”
盛姝沒忍住，笑彎了眼。
她本就生的好看，這般發自內心的笑容更是美得驚心動魄。薛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由衷地感慨道：“看你備嫁的時候這樣開懷，我也就放心了。”
“對了，”盛姝像是想到了什麽，慢聲細語地叮嚀道，“但是你在外面最好裝作我過得不太好的模樣，表情哀愁一些。”
薛謠不太懂朝堂上那些彎彎繞繞，忍不住問道：“為什麽？”
“因為我父親目前還在工部的案子裏，只有看起來是我被強行嫁給晏之緒，才能最大程度降低盛府與首輔府提前暗通款曲的嫌疑，將影響降到最低。”盛姝也沒隱瞞，直接告訴了薛謠。
雖然薛謠有些搞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是見盛姝的神色那麽嚴肅，連連點頭允諾。
盛姝和晏之緒成婚的日子轉眼便到了。
對於晏之緒的婚禮，雖然看不清聖上的態度，但確實給足了晏之緒面子。
因為時日太緊，婚服都是聖上親口吩咐宮中尚衣局的人督辦，甚是奢華。
盛姝昨夜滿心歡喜與緊張，還沒怎麽入睡就被婢女拎起來上妝。
不知折騰了多久，盛姝終於上妝完畢。
她的模樣本就殊色艷麗，如今身穿正紅金絲綴珠的婚服，長長的裙擺拖在身後，頭上富麗堂皇的紅玉頭面襯得她妖冶如魅，朱唇一點，肌膚欺霜賽雪，生生叫人看直了眼。
有不少湊熱鬧前來給盛姝添妝的世家小姐，看著盛姝的樣子，既是嫉妒又是憐憫。
不愧是晏首輔也願意娶的人，上京第一美人的名號不是白叫的，但是這樣美的嬌花，也不知入了首輔府之後能活過幾時……
晏之緒雖然在傳說中各種不近人情，但依舊是親自來迎親的。
他的氣場太強大，神色平靜地站在那裏就無人敢靠近，因此這迎親之事要多順利就有多順利。
但盛姝隱隱從旁人的閑談中聽到，今日的晏之緒甚是俊逸。
實際上晏之緒那張臉非常賞心悅目，只不過關於他的傳言妖魔化了他，使得無數人都忽視了他那張臉。
今日或許是因為結婚，“新郎”這個身份讓這位素日高高在上的首輔也多了人間煙火，眾人也忍不住稍稍放肆了一些。
聽到這些關於晏之緒的評價，盛姝也想看一看他今日的模樣，可惜蓋頭所用的材質甚好，一點光都不透，更不必說朝外看東西了。
盛姝被迎出府的時候，盛府外的哀嚎聲簡直要掩過喜樂。
上京有名的美人，從這一刻起，就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多少少年郎心碎當場。
這些事情盛姝都不甚在意，她坐在花轎之中，聽著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只覺得內心一片寧靜。
在盛府那些年被迫隱忍的委屈都過去了，從今日開始，她即將迎來嶄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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